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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我們的時代獻身於速度的惡魔,正因如此,它很容易忘記自己。或者我寧願把這個論證倒過來說:我們這個時代被遺忘的渴望纏繞,為了滿足這個渴望,它獻身於速度的惡魔;它加快腳步因為要讓我們明白它不希望我們記得它;它覺得疲憊;覺得自己很噁心;它想把記憶微弱搖晃的火苗吹熄。

 

出自米蘭昆德拉《緩慢》的一段話。

緩慢.jpg

 

「悠閒的人是凝視上帝的窗口。」這是捷克的某句諺語。

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凝視上帝的窗口了?

 

踏入媒體圈已近3年,當初選擇記者一途,原因之一正是嚮往站在新聞第一線和資訊最前端的樂趣與成就感,不願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。

然後就別無選擇地,掉入速度的黑洞中了。快、快、快,當過記者的人(特別是報社、網路或電子媒體)一定都不難從長官口中聽到這個字,當然,這也成為記者理所當然成為催促消息來源的祈使句──也許是某個受訪者,或是線上的公關,都是一樣的。

記者自詡為歷史的見證者和紀錄者,我們的筆被賦予力量,記載且針砭時事,足以在滔滔洪流般的時代中,難能可貴地保存下一點什麼,然而「歷史為某事件打上聚光燈指不過在最初幾分鐘。任何的事件被稱為時事,並非在它持續的時間當中,而只在發生的短暫時間中最初的那個片刻」,誰說不是呢?

小說中同時以一齣齣政治和媒體的表演探討時間流動的概念。

某群渴望曝光、求取眾人掌聲和肯定眼神的「舞者」──也許是政客,可能是學者,或某個演講者。更多時候,他們視記者、媒體、報導、攝影機為自我展演的場域,更不忘極盡能事地「表演」。

(這又不禁讓我聯想到書中的另一段話:「我們無法選擇生存的時代。而我們都活在攝影機之下。從此這也將屬於生存狀態的一部份。甚至當我們發動戰爭時,也是在攝影機的鏡頭下。當我們要抗議無論什麼事,不靠攝影機是無法成功的。我們都是舞者.....甚至要說﹕我們要不是舞者,否則就是逃兵。」

沒錯,有時我也厭惡某些人───政治人物,明星,主播,甚至一些極端的素人,在攝影機面前裝模作樣,或是面目猙獰,在記者面前高聲闊論,或口出惡言地抨擊某些人事物。沒錯,他們成功地攻佔各大媒體的報導,成為表現「搶眼」的「舞者」,可惜手舞足蹈之間不是優美高雅的動作,沒有人性的價值或絲毫正面的影響力,而是耍猴戲般的丑角,交錯成一齣齣荒腔走板的荒謬鬧劇。

身為媒體工作者,往往連休假都不像個休假,比起常人,似乎又離「上帝的窗口」更遙遠一點;但也不需要這麼悲觀,總有別的方式可以凝視它的──忙裡偷閒地靜下心來,讀一本好書,也許正是其一。

 

 

感謝和平東路某巷子內的咖啡廳,排列整齊的書籍中,恰好有一本《緩慢》,伴我度過某個素顏的週末,讓肌膚和心情一起輕鬆地呼吸。(雖然那天還是生了一篇職場專欄的稿子給長官,但還是很開心啦~) 

(當然,還要感謝一直陪著我的他囉~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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