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       靈魂濕濕的。

     眼睛乾乾的。

       思念腫腫的。

     慾望生生的。

     天空乾乾的,而人生,很弱。

     作家最暴力的威嚇不過是:要成為我的情人或是素材?

     出自絕望,我寫一本你的書。

     把你囚禁在四方形狀文字堆成的墳墓裡,書扉一旦闔上,你就死透,對我而言蓋棺且論定。

     但有時候,清明柔軟的早晨時分,彷彿受到神的感召,我以為我們正要開始,就要傾心。

     有時候。

     我們羅織身世以便過活。

     憂鬱症、強迫症、為藝術受苦、無私大愛或者犧牲奉獻。

     我們虛張聲勢以合理善變。

     像是因為多年前的傷害所以閃閃躲躲欲迎還拒,或者,因為多年女友已經變成身體的一部分,而且是比較好的那部分。

     你的身世之網,裂了縫隙。

     我便悄悄的寄居在這個破洞中,小口小口地喝水等待。

     有人換到心,有人換到陪伴,有人換到憐惜,而我抓到了滿手的語言。

     以為知道所有,知道你的恐懼,知道你的秘密,知道你的酸酸的夢。

     然而語言只是語言。

     看到你們眼中的星星點點,我才知道自己捏了一手亮晶晶的贗品。

     我們的語言多麼無用。

     那天我夢見自己被你追趕進入隧道,驚惶狂奔,我瞥見隧道盡頭有光,停下腳步。你太快過了頭,在盡頭轉身。

     我卻看見你是我。

     於是隧道幻成星球,我坐成你,也坐成河。

     這不是湊巧的可能想像,在你身體比較好部分之外的地方,我真真的扁扁的偷偷的在你亂亂的裡頭跳了好久的舞。

     一次一次的告別。

     結果只是,過幾個月再來,也許明年春天,再來。

     我們之間的一種可能我有種種想像。

     我們本來會發生,我們一定會發生。我們近些就會發生,我們左轉就會發生。

     你的鐵道班次停了,我機票吊銷了。

     因為今天下雨,因為頭髮剪短。

     沒有千鈞一髮的相遇,只有差之毫釐的錯過。

     你從口袋裡頭摸出來的可能,像皺皺的紙鈔,舊舊的花花的你的想像我全都採信。

     我從嘴裡吐出來的可能,像遠遠的泡泡,粉粉的軟軟的我的想像我全都輕視。

     可能可能可能,可能怎麼澀澀的。

     我不給祝福。我憎恨你們任何銘心刻骨的可能。

     我頭好痛,從脖子痛起,沒有幸福的預感。

     內臟黏黏的。

     嘴巴開開的,不確定的親吻,澀澀的。

     我圍繞你構造的建築太多,垮垮的,肥肥的,刺刺的。

     我是這屋裡的間諜。

     愛意苟活太久,睏睏的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wonderwh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