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嘆。

不為我,但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吧,我想。


為自己感慨的部分是:覺得自己變老了,開始像老人一樣搜尋過去的同學、朋友,有意無意地探詢他們的去向,花許多時間超連結到他們的相簿、網誌去瀏覽。(當然,很大的一個因素是不想做正事,想耍廢,想糜爛。)


為他們感嘆的部分.....


有許多許多。


看大學同學msn暱稱的改變就知道:

「xxx,我們分手吧,今天。」(xxx是她男友的名字,過去她的暱稱常常都是"謝謝老公,有老公真好")
「臨時派遣也是一份工作,也要好好做」(一位失業了快一年的同學)
「過去的我太盲目,從來沒有仔細思考自己要什麼.....」(一位畢業前就在考研究所和實習之間搖擺不定的可愛朋友)
「故地重遊,景物依舊,人事已非」(成大某學伴,現在在交大研究所當宅宅)

每天上msn,每天看著大家的暱稱改來改去,其實已經少有深刻感受。這種感覺就好比每天在高雄看大家「紅綠燈僅供參考」一樣,雖然有時候心裡會替騎士和行人緊張一下,不過淡淡的緊張感只如浮光掠影般,閃過去即難覓蹤影。


這幾天猛看老同學、朋友的相簿、日誌、留言,漸漸地知道更多人的發展和去向,對大家msn變化不定的暱稱開始有感觸。


有人延畢中,在延畢的日子裡持續著大學四年對未來的惶恐;有人一邊延畢、一邊在男女遊戲間享樂又遲疑,口口聲聲地訴說自己只想好好愛一個人,這也如同其大學生涯一樣;幾個過去沒找到工作的同學差不多都開始打卡上班了,有人怒罵責任制,有人不知道愛不愛自己所選。


比較令我吃驚的是某個女性同學,先前和學弟交往,印象中兩人甜蜜到無以復加,頗有「只羨鴛鴦不羨仙」的感覺,原來已經分手了,而且看來是悲劇收尾。


幾乎不想念大學同學的,聚合多次,早就認清什麼人是自己想要的、什麼是可有可無的。可是近來卻無法抑制讓他們緩慢地、不為人知地滲透到我的世界中,為什麼開始對他們msn上的暱稱神經質起來?


(基於一種鑑照自己的迫切?)



來,去,來,去。


上了研究所很久很久後,才發現身邊不少人是單親家庭:我最欣賞、覺得認識他是福氣的G學長,學歷顯赫的S組員,優秀到登上世界舞台的P,還有認識不久的C學弟。


我對單親家庭的小孩沒有任何預設,事實上他們的言行舉止和非單親家庭出身的同學沒有什麼差異,只是每每讀著他們的獨白,陳述自己不為人知的心情時,很難不感到心痛,不只為他們,原來他們的智慧或笑容背後是如此;當然,也為自己。


套句妹妹的話,家庭是我的罩門,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雙親家庭就贏過單親家庭多少。看著他們的文字,連帶地很多不美好的回憶浮上心頭:高三時,要求爸爸把電視聲量調小,他的眼睛似著火,一輩子不會忘記那種眼神,以及接下來粗大的竹竿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身上,媽媽攔阻,卻遭受池魚之殃,我氣得去扯他的頭髮,當然換來更像地獄般地毒打。第二天去學校上課,以為制服成功地遮掩淤血和傷口,卻在鄰座同學不小心碰到時倒抽一口涼氣。


這只是一例,其他更複雜的還真是不想多提,反正都過去了,其實近來家裡狀況已經好轉(若只是我眼不見為淨,我也認了)。這個讓我來到世上的男人,讓我看透人性的醜惡與扭曲,雖然我對他也懷有深厚的同情,但確實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這樣,把魔羯座的可恨與可惡發揮地淋漓盡致。


(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首任男友和現在的他都是魔羯座,高中死黨小均也是魔羯,G學長也是魔羯,身邊從不乏魔羯人。)


看似毫無邏輯的聯想,可是就是聯想在一起了;聽似無病呻吟,可是從不覺得自己有完全被治癒。就像大二還是大三他告訴我:他願意從今以後好好守護我、照顧我時,我卻悲傷地、哽咽地對他說:「不管你對我再好,你一年的好又怎麼抵得過我過去的二十年。」


明知道說這些話於事無補,而且只是多害一個人難過,自私可惡。



扯遠了,我知道我的歷練還不足,智慧還不夠,不知道自己最想追求的是什麼,但還是該懷著感恩的心:


謝謝他一直對我好,尤其看過去同學身旁男伴常常不知怎地就從他們的人生中離席,遙遠如我與他,他還是珍惜我的,我知道;


謝謝來中山傳管後認識很多可愛又可貴的人(雖然平常也沒有常說話,但最讓我有這種感覺的竟還不是班上同學,而是G,也許是我太嚮往他的修養和氣度了吧)


其實還是謝謝過去傷害我的人,因為你們給我不同的磨練,謝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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